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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其實有一個深入骨髓的討好型人格。每次拒絕完別人,自己先感到內(nèi)疚,總疑心這樣會不會太過分。但我越來越學(xué)會了對一種情況堅決地說不——堅決不把好東西推薦給“嫌貴”的人,因為他們不懂,而且根本也不想懂。
任何一個愿意花費很多時間、金錢、精力去不停地試、不停地找好東西,發(fā)現(xiàn)之后還會喜不自勝地分享給身邊伙伴、覺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人,恐怕最心塞的莫過于碰到這種事——
有人事事問你各種消費意見,比如看你用什么護膚品、背什么包、去哪里旅游,都會立刻過來找你要鏈接、要購買渠道、要行程單,那么迫切,簡直不給都不好意思!
但如果你真的熱情洋溢、不怕麻煩地分享給伊,得到的絕對不是感謝,而是說不出的難受。伊要么直接告訴你:“太貴了根本不值”、“沒必要用那么好的”、“你買貴了吧?”……要么在淺嘗輒止后,對你說:“我覺得一般”、“不像你說的那么好”、“你確定么?”
話里話外你總能讀懂人家的潛臺詞:推薦這么貴的東西,誰知道你們有沒有什么貓膩?

以前每到這種時候,我就感覺自己像是一個站在街邊發(fā)虛假美容院小廣告的外來妹,發(fā)著發(fā)著,被挑剔的白富美鄙夷地翻了一個白眼。問題是:一個人如果持續(xù)問你這種問題,至少說明她對你的消費水平及品位相當(dāng)好奇并部分認(rèn)可?墒,這一點也不妨礙人家一邊想打聽,一邊又總覺得你在算計她。
后來我終于覺悟,其實重點根本不是貴不貴,畢竟我們的錢都是自己辛辛苦苦、流血流汗掙來的,花之前總歸要自己深思熟慮——重點是在這些“嫌貴”的人的潛意識里,到了這時,“貴”成了一個道德標(biāo)簽,不開心了就貼到對方臉上,指責(zé)別人奢侈浪費、物質(zhì)拜金;而己方立刻成了勤儉持家、理性消費的典范,占據(jù)了道德的制高點。
最氣人的從來就不是價格問題,而是被害設(shè)定。
被害設(shè)定的背后,是覺得別人不配、自己也不配用好東西。
人家根本不關(guān)心這東西到底好不好、好在哪兒,到底有什么價值。而是直接做了判斷:貴的都是騙錢的!你買了說明你傻,你現(xiàn)在還想叫我買,你真是又傻又壞!

然而這還不是最恐怖的。最恐怖的是,當(dāng)一個嫌貴的人終于下定決心(或者被迫下定決心,比如要送一個重要的禮物、被身邊人不斷刺激諸如此類),需要買一個她認(rèn)為很貴、性價比不高、沒必要的東西,對于幫助她干這事的人來說,才是真正的至暗時刻——因為人家會想方設(shè)法讓這事兒變得物超所值。
以前我們在時尚雜志當(dāng)編輯的時候,時常去國外出差,所以總有熟人讓帶東西。有一次我們一個美容編輯在東京出差,長輩讓她推薦一套貴婦護膚品送領(lǐng)導(dǎo),并且買回來。不知人間險惡的小姑娘老老實實推薦了,對方大吃一驚:不就是個雪花膏,憑什么賣這么貴?斥責(zé)小姑娘不會買東西亂花錢。美容編輯雖然郁悶,但也以為這事兒完結(jié)了。
沒想到第二天人家可能咨詢了一圈兒,估計尤其是了解了一下領(lǐng)導(dǎo)的喜好,終于咬緊牙關(guān)讓美容編輯幫忙買,被指示如下:你去多逛幾個商場,看哪家活動最劃算!據(jù)說日本銷售大方,你多問他們要點兒贈品,最好要兩套,都帶回來!有沒有禮品包裝?一定要包裝好!絲帶結(jié)、購物袋千萬不要扔不要折!不然送人不好看!錢你先墊著,回來我再給你!
臉皮薄的小姑娘克服萬難,自己的東西沒多買,騰空箱子按她要求一一辦到、全須全尾地把一套化妝品連同里三層外三層的包裝都帶回來了。結(jié)果回國錢拖了好幾周才給她不說,還被那個長輩到處抱怨:買貴了。淘寶上代購便宜200。
還有那種問人家推薦餐廳的。如果是很貴的餐廳,可能還要提前問你有沒有會員卡、打折卡、優(yōu)惠券、能不能幫他優(yōu)先定位,結(jié)果吃完了還要到處去說:哎呀還以為某某很會吃,結(jié)果推薦的餐廳我去吃了特別一般,一點兒都不值!再也不去吃了!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代償,仿佛這樣說了之后,自己就頓時比傻呵呵推薦的你顯得逼格更高、見識更廣。
那種感覺就像第一次帶親媽去吃著名的素食餐廳,吃完之后,老人家發(fā)表評論:一盤菜的錢夠我去菜市場買一個月的蔬菜了,還用來這兒吃?!

問題是,這世界上哪有真正的便宜?基本上,所有那些你興致勃勃要去占的便宜,最后都會變成你要吃的虧給加倍吃下去。
這里有一個幾乎萬能的公式:明明想買A,但A太貴,于是買了看上去差不多、但價格便宜得多的B。結(jié)果用完不舒服、不滿意、心里欠欠的,最后不得不又重新買了A,于是花掉的錢直接變成了A+B!
把A和B任意替換,從最貴的房子到最便宜的衛(wèi)生紙,可能是我們每個人都曾經(jīng)跳過的坑。
說到底,決定我們生活質(zhì)量的,不是某一個東西具體的價格,而是我們的消費觀本身,我們認(rèn)為什么才是值得的。
反正,連你們的馬爸爸都說,免費的,才是世界上最貴的東西。

當(dāng)然,如果把恰當(dāng)?shù)臇|西推薦給了恰當(dāng)?shù)娜,那種相互欣賞與真誠感激,簡直堪比兩情相悅!
就像我最近用得想拍手叫好的一個面霜,猶豫好幾次要不要推薦,畢竟,4500一瓶。推薦了,免不了又遭來“太貴了!”、“大牌護膚品都是騙人的!”、“小眾護膚品比這便宜比這好用!”……的抬杠,看著心煩,試圖講道理結(jié)果又生氣。
可想了想,這面霜和精華露也是朋友推薦給我的。用完以后,完全達到了她描述的效果,那,我也應(yīng)該繼續(xù)推薦,才不負(fù)好物與美意。

CPB肌膚之鑰的晶鉆系列,懂的人恐怕第一反應(yīng)就是:貴婦護膚品!我也很早就聽說過,但遲遲未試,一是因為用別的習(xí)慣了;二則和許多人一樣,“嫌貴”。
之前一段時間,因為各種重壓(工作上的、生活中的、家里的狗也突發(fā)重病……),我突然暴飲暴食,而且專吃麥辣雞翅,天天吃,一次能吃13個,幾乎連吃了一周,終于遭到了報應(yīng),我整個口腔黏膜脫落,舌頭腫脹,一沾牙膏就疼,最可怕的是,我整個額頭爆痘,紅痘,大紅痘!??
當(dāng)然后來口腔好了,痘也消了,但留下了滿額頭痘印,星星點燈似的,等很久都不褪,我終于急了,去問一個美容達人,她猶豫了一下,反問:你是認(rèn)真問么?我說:我都?xì)萘,怎么不認(rèn)真!
她說:好,那你聽我的。

我聽了她的,首先去做了超皮秒(一種激光手術(shù)),去掉了不少淺層色素。做完超皮秒之后的兩禮拜,最為關(guān)鍵的面部保濕,就全靠CPB晶鉆系列的肌活精華露和金致乳霜。
其實我覺得最棒的首推肌活精華露,2000元出頭,入手沒那么肉疼。但它實在太棒了,尤其對于亟待保濕、滋潤的超干燥肌膚。它有一種介于水和露之間的盈潤質(zhì)感,每次洗完臉之后,就擠那么幾滴,輕輕敷過全臉,能瞬間感受到一股沁涼滋潤的水氣從皮膚表層直接滲到深處,所有肉眼可見的干、糙,立即被撫平,重現(xiàn)皮膚該有的潤澤。
之后再用任何保濕面霜或者敷面膜,也格外好吸收。文字都太抽象,試過一瓶,觸膚即愛。

至于CPB的明星產(chǎn)品,被坊間稱為“貴婦面霜”的金致乳霜,用半瓶之后,也就知道它賣那么貴是有道理的。我看成分里有鉑金金蠶絲、日本珍珠精萃……但更打動人的,是這瓶乳霜卓越的使用感受。
我本人很害怕營養(yǎng)成分過高的面霜,因為很厚重,很難全部吸收。睡前涂了,常常枕頭也會沾上滿滿一層未被吸收的面霜,第二天早上起來臉還油油的,很不舒服。
但CPB金致乳霜真正達到了“水乳交融”的使用感受,尤其在提前用同系列精華露打過底之后,乳霜一上臉仿佛立即融化開,像一層朝露一樣迅速覆蓋在臉上,很氤氳、但又很清新。即使在我皮膚做完激光手術(shù)、需要大量涂抹面霜保濕的那期間,我在臉上厚厚涂一層金致乳霜,也會被迅速吸收,第二天早上起來,臉只有潤,沒有油。

我也一不做二不休地入手了晶致眼霜,因為質(zhì)地喜人:是我最愛的淡藍色。比乳霜更輕盈、更似露,用了最多半個月吧,北京冬天帶給我的眼角干紋就煙消云散了。
然后也真正懂得了頂級護膚品的妙處:不只是功效,而是每次打開那鉆石般的罐子,用金色小勺盛出一份日月精華般的乳霜,再用金色小滾錘溫柔地在臉上涂抹按摩,這本身就是最溫柔的自愛與最有趣的儀式感。
所以,我愿意為這種從外到內(nèi)的滿足感不停消費、反復(fù)回購。我也自愿推薦,無論你是否“嫌貴”,或者揣測我有什么目的。

真正的亂花錢,不是買貴的好東西,反而是買那些看上去便宜的廉價替代品。
不是讓你超出現(xiàn)實去買能力之外的奢侈品,而是可以下定善待自己、尊重自身審美的決心,不要只是為了便宜去買那些并不喜歡的東西來敷衍自己。買東西是小事,但是我們寶貴的、不能重來的人生才是昂貴的事,沒人希望自己的余生被廉價和敷衍包圍。
就像我們學(xué)習(xí)繪畫,第一步不是拿起鉛筆開始素描,而是先學(xué)會欣賞那些世界上最偉大的作品,認(rèn)識那些藝術(shù)史上最璀璨的名字,了解他們的傳承,懂得那些堆疊的顏料、變幻的光線、光怪陸離的形狀到底在表述什么。懂得什么是美、什么是好、什么是震撼、是開創(chuàng),才能明白什么是拙劣、是模仿、是呆板、是丑。
人生中的任何時刻,都可以懂得和欣賞這些“貴”的好東西,不用等到有錢再開始。
見識和品位,并不是突如其來的,需要大量的錯和嘗試作為基礎(chǔ)。這個嘗試的過程,只要控制在合理范圍,別帶來財務(wù)困境,本身也充滿了樂趣和魅力,簡直是苦逼人生之光!
所有美好的、優(yōu)雅的、有時撫慰了我們的身心靈、有時除了好看什么都不是、林林總總的東西,構(gòu)成了我們生活中最快樂、輕松、愉悅的部分,鼓勵我們可以不辭辛苦、一直努力下去。
就像我們的人生本身:昂貴,然而美好,值得拼盡全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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